……上神——老臣——”话未出口,老医官已是哽咽出声。他没有子嗣,扶渊出事这几个月来的朝夕相处,他早就把扶渊当成了自己的亲孙子,就算陛下同意,他也不会这么做。
“小渊不是故意惹爷爷伤心……这次比往常都要厉害些,我怕不说就没机会了。您先别和陛下与舅舅说,先斩后奏,到时他们也没办法。唔……还有,桌中的暗格里我留了封信,真要到了那个时候,您把它呈给陛下,陛下定不会为难您。”半大少年独自思量着,他尽力想做到十全十美,却不知他想的越是周全,刘惠东心里便痛上一分。
都什么时候了,扶渊还担心自己有个万一,天帝会为难自己这个糟老头子。
刘惠东勉强止住了眼泪,却还是说不出来话。经脉尽废,双脚残疾也就罢了,偏偏还有这阴毒,潜伏在扶渊体内,渐渐蚕食着他的身体,时急时缓,谁也不能保证,扶渊能平安顺遂的见到明天的太阳。也许更多的可能是,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夜晚,扶渊再也熬不住这阴毒带来的痛苦而魂飞魄散。
“爷爷,我累了,想睡了。”未必是真累,不过是不善于应对现下的场合罢了。
“好,好——那你睡吧。爷爷就在偏屋,有什么事就叫爷爷一声。”刘惠东起身。
“嗯,爷爷明天记得带书来,早先说好了的,您给我讲医书,可别忘了。”扶渊乖巧道。
“好,好,睡吧。”老人家连连点头。
刘惠东熄灯前,看到的是扶渊甜甜的笑。
第一个冬天,很难熬,但扶渊终究是熬过去了。
“惠东爷爷,阿宴什么时候能来呀?”扶渊坐在院里看书,门旁几棵望春开得正好。
“春寒未尽,再等些时日吧。”刘惠东拿着一个信封出来,抬手折了一根花枝递给扶渊。
“别人寄给您的信?”扶渊看着他手中的信,好奇道。
“我去年给一个朋友去了信,寄到了他家里,结果他竟然大半年未归家,这是他家仆寄来的。”刘惠东苦笑。
“唔……半年不归家,爷爷的这位朋友,想来是位爱云游四方的名士了。”扶渊摆弄着手里如羊脂玉般的花瓣。
“唉,什么名士,孟浪子弟罢了。”刘惠东摇了摇头。
第二年。
两年过去了,扶渊也不想用什么岁月如梭白驹过隙等毫无新意的词来总结这两年。或者说,他这两年实在是担不起这个形容。
阴毒发作的时候,千言万语只剩了一个度日如年。
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疼法呢?像是被人捏住了心脏,用针随意的刺穿;像体内有什么东西,在吸食你的骨髓,撕咬你的皮肉;像有无尽的梦魇,欲穿头而出。
三日一小劫,五日一大劫。时日长了,扶渊自觉没有习惯这种愈演愈烈的疼痛,但事实上,他已经开始麻木了。
除了肉体上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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